茂哥在大埔發現了一個被世人遺忘的小村。
離村口不遠處,有兩株巨大的香樟樹,樹冠交織成的拱門是進入另一個時空的起點。穿過重重的石屋群,眼前豁然開朗──連綿的青山環抱一個小村,小村前面是一片開闊的棄耕田,村野的路上,首先有一隻黑狗發現了來客,黑狗隨後帶來幾隻同伴,其中一隻閃開在路旁,友善地讓我們通過。羊腸小徑兩旁盛開久違了的炮仗花,我重溫了兒時的一個畫面:摘下一朵,使勁踩一腳,讓它發出炮仗似的「啪」一聲。村前第一排的農舍已經成為殘垣敗瓦,只留下門楣上立體的「蝠倒」、民國的瓷畫及湖水綠的水磨石門檻。村原住民大部分已經搬走,反而遷進來幾戶城人,其中一戶是朋友海倫。海倫在樸實的村屋招呼我們喝英國茶,十一歲的占美拉我們上二樓,為我們播放《 U2》,並隨音樂跳舞。品茶間,海倫拿出幾團自己曬的客家鹹菜,奇香撲鼻,她又珍貴地拿出一團已存放十年的陳年鹹菜,原來,客家鹹菜像普洱茶和紅酒,存放久了,香味少了霸氣,而多了幾分雋永。茂哥指屋頂的瓦,說風大的時候會把雨水從瓦縫中逼進來,門邊的燒柴大灶也勾起了他兒時在福建的回憶:「我六歲就會燒柴點灶,炒菜前,先用一塊豬皮在鑊中擦一圈,沾點油氣,再掛回去,一塊豬皮可以用一年!」
我們圍在海倫的小桌前閒聊,村的狗都圍了過來,趴在門前端詳我們。
這是在香港的奇幻逆旅,你可以想像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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