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夏天的晚上,滿街的警員變成暴徒,警員還穿殖民地時代的草綠軍裝短褲,手舞警棍,追市民亂打,我也在被追打的人群中,想盡了法子逃避瘋狂的打殺。警員變成匪徒,意味社會已經變成原始森林,大家都面臨弱肉強食的捕獵,再也沒有安全島,我心中的恐懼感強烈到了極點,在劇烈的心跳中,我從噩夢中驚醒──這是我曾經做過的一個噩夢。但發生在我的朋友 A君身上的噩夢,卻沒有醒來的機會,因為,那是正在發生的真實事情。
叫他 A君,因為律師警告他,如果名字被暴露,公安會對他和家人不利。 A君是我和很多影藝界同仁的師傅,當他去外地出差的時候,地產開發商雇請黑社會,到他居住的社區恐嚇居民。第一個晚上,先把社區的商店砸爛;第二晚,攻入居民屋,把 A君的家人打傷兩個,其中一人腿斷成三截;第三晚,出動了一串 包車,運來百多名暴徒,大舉進攻民居,甚至開來推土機,向居民的圍牆強行撞去。連續三個晚上,居民以及圍觀者都不停打110求救,但總是等到暴徒走了以後,近在毗鄰的公安才姍姍來遲地出現。到了第四天,悲憤莫名的居民自發組織警衞隊,準備好木棍、滾水、土製汽油彈,如果暴徒再來,定會決一死戰,不惜犧牲自己保護家園和家人。
這不是我編的電影情節,是幾天前才發生的真人真事,而且是在大陸一個名城中心,不是在鄉下。現在, A君一面嘗試通過律師尋求法律途徑起訴,一面準備與來犯者拼命。可怕的是,網上搜索到的同類性質事件,在全國,絕對不止一起。
有部電影叫做《稻草狗》,德斯汀荷夫曼為了保衞家園與暴徒拼命,想不到,多年後,這部電影在大陸有了真人版。電影的稻草狗最終得到警方救助的機會,也希望我的朋友終將等到這個結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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