拐了一個小孩

拍戲的時候最怕碰到三大害：「小孩、動物、茄喱啡」，因為這三種「生物」都不聽教。但經驗告訴我，這三大害並非鐵板一塊，還是會有變數的。比如挑選小孩演員，沒有經驗的導演會挑選很乖、聽話的，但其實太乖的小孩太老實不會演戲，講對白好像背書。完全不聽指令的小孩集中在一個年齡層，大概兩至三歲，這個年齡的小孩怕生，離不開娘，小過這個年齡的不知道怕，大過這個年齡的也不怕生了。我們的戲中有一個兩三歲的小演員，小傢伙一站在攝影機前就哭得天昏地暗，但我們還是硬拍，就這樣「霸王硬上弓」地拍了兩天。第三天，小傢伙只要一看見我們就哭，根本來不及把他抱到攝影機前，孩子的媽媽說：「孩子做了一個晚上噩夢。」沒有辦法，只有陣前易將，從旁邊圍觀的一位大嬸懷中當場抓出一個兩歲八個月的，問他敢不敢拍戲，小傢伙勇敢地說：「我敢。」我激動地鼓掌，劇組中也即時掌聲一片，服裝姐姐馬上給他換衣服，誰知道他才鬆開媽媽的手，也已經哇哇大哭起來。我們剛慶幸走了一個哭包，結果又換來一個哭包。
這一天是星期天，我們的執行監製把老婆孩子帶來陪他開工，他的兩個小孩中，居然有一個也是兩歲！以後發生的事是可以預料的，幸運的是，這個小孩也非常合作，看來是沾了他父親的仙氣，對專門搞坑蒙拐騙的攝影組有一點感情。至於將來，兩個不同的孩子怎樣拼到一起，那就是後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