會「悲秋」的男人

天氣開始轉凉，前幾天先是把床上的「馬辰蓆」撤了──據說「馬辰蓆」是蓆子中的良品，小時候的夏天，總能聽見街上有叫賣的，現在只能在國貨公司還能找到，所以「馬辰蓆」是聯繫着童年的一樣物事──「馬辰蓆」撤掉的那個晚上，暑氣盡消，道理上應該睡得很香，但反而輾轉反側，心跳而且多夢。東子師傅在周末陪我行山，我向他請教，東子哈哈笑曰：「這叫悲秋症！」原來「傷春悲秋」不止涉足文學世界，還漫步於祖國醫學領域。秋天屬陰，男人屬陽，男人對秋天那種「陰」特別有感應，女人屬陰，而春天屬陽，春天的生發對女性特別有相應，這時女性如果得不到愛情的滋潤，會情緒低落，所謂「傷春」便是。至於心跳，睡不好，白天容易疲倦，叫「低溫抑鬱症」云云，在秋天的時候，男人的症狀比女人明顯。
在《黃帝內經》中，「悲秋」是個研討項目，在古代甚至把對「悲秋」的關注提升到國家層面，為緩解男子悲秋之情，一是安排在秋天打仗，二是為男子訂婚，日本也有這個傳統。男人悲秋，還因為沒有安全感，原始社會以女性為大，男人在後來創造的男權社會，把自己迫到生活的風口浪尖；女人可以退回廚房廳堂，男人無路可退，所以男人在骨子裏缺乏安全感。秋天的「陰」，在呼喚男性回到她的懷抱，女性是《易經》中的「坤」，「坤」是大地，對於沒有安全感的男人，是最實在不過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