順川藏公路蜿蜒入藏,兩日兩夜之後,隨海拔越高,氣壓越低,我們的熱情也被嚴重的呼吸困難打了折扣。活佛狗仔早已經日夜背氧氣包,除非必要,死活不肯多走一步。隊友們大都預先服用「紅景天」來增加血液的含氧度,而我,為了挑戰遲來的青春,斷然將安危交給老天,連氧氣也拒用,寧可成天張大口學金魚呼吸。在這種情況下,大家關心的也只有一件事:是否會讓我們如願進山?因為我們也聽到風聲,政府幾個部門已經決定聯手堵截這個來歷不明的「狗仔團」。
然後,我們終於碰上了在公路上久候多時的公安。簡單地回憶當時的情況:公安把我們帶進了地方派出所,登記了我們所有人的身份證,盤問了帶我們上山的藏人領隊活佛後,就把我們放了,而且允許我們繼續上山。到這為止,我都可以理解各有關部門的擔心:邪人利用宗謀權營私不是前所未聞,管理一個國家的確不容易。但隨發生的事,卻充分暴露基層幹部的妄為:公安把我們的手機網路卡斷了。負責人通過領隊活佛向我們警告:「罰你們手機停機三天,看你們還到處亂跑!」由此我發現,我們的手機通訊其實全部掌握在公安手上。如果不准我們入山,就全部遣回,如果可以入山,為什麼還要罰我們?明顯是公安濫用權力。宗、少數民族,歷來都是敏感地帶,敏感地帶進來了一班外人,來歷不明,但又沒有犯法,怎麼處理?在這個灰色地帶,基層幹部的素質,直接影響社會氣氛,在少數民族地區尤其如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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