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出門快兩個月,終於快回家,難為我每天數完手指數腳趾,數完腳趾數樹上的葉子……多口輝忍不住口,問我:「你很掛念老婆乎?」我想也不想便大聲說「係!」我以為多口輝會先齒冷,然後大笑,誰知他呆了一呆,說:「通常男人遇到這種問題,一定大聲否認,最多心裏流淚。」
多口輝口中的男人,不只泛指男人,還有被人稱作「男子漢」的警察。多口輝當差半世,對男子漢心事瞭如指掌,內心再脆弱,甚至流完淚再滴血,嘴巴一定要硬。當年從警察學堂出到社會,被安排做軍裝帶巡邏犬。從前的警犬沒有什麼名種,番鬼佬上司吩咐:「只要會咬人的狗都是好狗!」所以在街上咬了人被漁農處拖走的狗轉身都成為警犬。這種警犬就好像烏合之眾雜牌軍,各種各樣的雜種狗都有。拖了一隻這樣的警犬上街,當然與那身威武的警服不配襯,一些好事之徒更會過來說風凉話,以下是男子漢為了維護聲譽而作出的英勇對答:「先生,所以你見識少,這隻狗看來是狼狗唐狗的雜種狗,其實是喜馬拉雅山灰狼,喜馬拉雅山灰狼你沒有聽過?所以你見識真少!這種灰狼嗜血,鍊子一放鬆,牠便要咬人,而且不見血不鬆口。牠連交配都不容易,因為性子太烈,要特製一個不銹鋼箱,把其中一隻鎖在裏面,然後在鋼箱上開一個洞……」到頭來,十個市民有十個都相信這是喜馬拉雅山灰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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