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次與鍾楚紅喝茶,大家都才初出茅蘆,一起聊天的還有張曼玉,我想請這兩位紅透半邊天的女孩子演戲,後來這個戲沒有拍。再一次與阿紅喝茶是幾天前,兩個都已經是有經歷的人了,兩人在小茶几兩邊坐下,隔住的分明是一片滄海桑田。阿紅一點都沒有變,歲月像她的粉絲一樣呵護她,她臉上的皮膚發亮,笑起來一如太陽的孩子。大家敍舊,阿紅很健談,內容雖然離不開人間瑣事,但她對生活的態度令我很欣佩。經歷過五濁惡世,生老病死之苦,她對生活仍然保持着一份孩子般的熱情與純真。「部份是受了先生的影響」,阿紅說,丈夫生前為人豁達,雖然是生意人,但從不因利忘義,在妻子旁邊,則永遠像個大孩子。「你相信算命嗎?所有算命的人都說我們會白頭到老。」她淡淡地說。我感覺到,她已經走出了悲傷,在對丈夫的懷念中,她開始探索大自然對我們的啟發。「誰非過客?花是主人。」她說。這是她在旅途中看見的一副對聯,她把它默記下來。
「誰非過客,花是主人」,樸素的八個字,有詩有意有景有情地概括出大自然的生命不息,但又一切歸空的真理,既美麗,又憂傷。
阿紅在一個精神高度上過她的每一天,很正面,很充實,這朵紅花,在幕前幕後都將繼續盛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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