劇組的一天

說好了第二天早上六點鐘來車接我，我晚上十點鐘睡覺，凌晨一點鐘醒了，看一下手機，三點鐘、四點鐘又分別醒來一次，看一下手機，五點半再一次醒了，我起床準備，老婆也醒了，為我起床榨薯仔紅蘿蔔汁，這東西很提神，喝了之後一天都有體力。車到了西貢已經快七點，天下着毛毛雨，我們每人套一件劇組發的透明薄雨衣，攝影師量了一下光，說天色太暗，沒法用變焦鏡頭，於是我們裝上標準鏡頭，然後請演員到位，大家一起淋雨。攝影組的規矩，除非下刀子，要拍的戲還是要按計畫拍。我看到燈光師站在雨中吃早餐盒飯，飯連着雨水一起扒進肚子裏，這就是電影人的精神，不惜一切，向前推進。今天要拍的戲很多，有六頁紙的劇本，有外景，有內景，有對白場面、有特技場面。這裏的場租是兩千五百元一個小時，五點以後，漲到五千元一個小時，全部工作必須在五點之前結束，這其中包括了等雨停、等演員到場化妝換裝、吃飯、大隊人馬在外景內景之間轉換……。
冒雨拍完了一場戲，有十多個鏡頭，才用了不到兩小時。雨更大了，副導演警告：不能等雨停，必須先把室內的戲拍完。可是室外還剩一場戲，這場戲牽涉到的特技演員、道具警車、臨時演員總共價值兩萬元，如果改下次，劇組就要多花兩萬，幸虧我們有兩臺攝影機，我把攝影組分成兩隊同時拍攝。終於我們在五點之前把重要的戲拍完了，拖着半條人命回家，明天請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