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拍好的素材中有一個奶孩子的大特寫,這個鏡頭從清早拍到下午,是本片拍攝耗時最長的一個鏡頭,可是在將來的電影中,出現不會超過五秒。耗時間是因為嬰兒不聽指揮,奶頭又不是他媽媽的,加上他又不餓,怎麼肯聽話,所以寧可哭死也不從。一哭,副導演就把他抱回給親媽,哄到不哭了,又交回演員手上,可是才一易手,他又哇哇哭起來。這個鏡頭是在跑馬地墳場那個荒廢的小教堂拍的,當然不是在聖殿裏,是在與殿堂相連的小房間,小房間只允許掌機員與副導演在場,房門緊閉,導演則自願留在清涼的門外看監視器。幸虧我們有兩組攝影機,另一組在殿堂裏拍城城的主戲。不是每個攝影組裏都有雙機運作,但城城已習慣了我們組裏的雙機,這一天城城要講一段感人的對白,按照開工以來的運作,我們會用一部機器拍遠景,另一部同時拍特寫,但當他瞭解到我們今天只可以有一部機器在場,遠景和特寫要分兩次拍的時候,他突然有點不適應,「哭是要真感情的」他說。後來事情是這樣解決的,拍遠景的時候,因看不清楚表情,演員先不下淚,真感情留待給拍特寫。其實雙機拍攝並不每個鏡頭都適合,為了不把另一部機器拍進畫面裏,有時候攝影角度就得妥協,影響了畫面的構圖。那個嬰兒是演城城的小時候,後來城城在教堂門外看見了他,便把他的「小時候」抱起來,時空交錯,仿佛是電影中的蒙太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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